拥挤阴暗的群租房内，一个纯情上进务工嘎如何逃脱隔壁卖身艺术生龙的肉体与诱惑（并没有

BETA: 无稽崖石上沙

第五章

 

恒姐的生意眼看着越来越红火，新开了一家分公司来消化业务。她让阿云嘎挂了个副总经理职位，更多委派他去拓展市场和销售渠道，月薪也提上4位数，额外还有奖金和提成。

 

恒姐也对他有了新要求：“嘎子啊，现在新公司事情多，你经常都得加班，要不搬过来，住得的离公司近一点？”

阿云嘎摇头：“没事儿恒姐，我不怕每天来回跑。”

恒姐挺纳闷：“你不是和几个人合租的吗？挤着不舒服吧。出来租个单间，万一以后谈了恋爱，带人回去也方便。”

 阿云嘎更是猛摇头：“不谈恋爱，事业第一。如果太晚回不去，我就睡库房里那张单人床。”

 恒姐笑着拍他肩膀：“小伙子有志气，不会轻易被眼前的成功冲昏头脑。我看好你！尽管放手去干！”

 

阿云嘎确实也十分上道，很快就又为恒姐公司谈成了一单八十万的生意。对方客户也十分欣赏他，合作结束后专门招待阿云嘎去唱K。

 

当一群男人在包厢唱歌喝酒嗨的正高兴的时候，妈妈桑领来一队漂亮姑娘让客人们挑选。

阿云嘎表现得兴趣缺缺，客户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阿总，今天可是专门为了招待你才来的，不选就是不给我们面子啊。”

“个子不够高，肩膀也太窄，腿都不够长。”阿云嘎扫了一眼，表示一个都看不上。

“阿总，你这审美也太高了吧，是要挑个超模，还是要选个男人啊？”客户半开玩笑的揶揄他。

“那这里有男的吗？”阿云嘎反问，“都长啥样啊？”

客户吓了一跳，妈妈桑却笑靥如花：“哎呀我们这里的少爷一般都陪女客，但是客人你这么帅肯定没问题。”她马上又招呼来一队油头粉面的少爷，带到包厢给客人们挨个挑选。

客户们也觉得新鲜，就留了几个下来陪唱。

 

这些人精没几个长得耐看，嘴皮子却翻得飞快，有的夸A老板帅过明星，有的赞B老总生意赛过马云，不是油腔滑调就是卑躬屈膝，还有个一边抓着阿云嘎的手往自己身上放，一边讲述自己的悲惨身世。但那些加油添酱的挫折比起阿云嘎的人生连个脚指头都够不上，恶心的嘎子直接把刚喝的酒全吐了。

 

我的大龙可不像这样，阿云嘎松了一口气。学艺术的大学生来干这个可不糟蹋了吗?

 

虽然工作越来越忙，但阿云嘎在空闲时间里仍然忍不住去敲隔壁的门。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和大龙嘻嘻哈哈，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告诉自己真相，但他也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没有把自己工作上的变化讲给对方。

 

这时大龙的创作上又遇到了瓶颈，脾气开始变得十分暴躁，他会和电话里的老师大吵，叫他少来叫自己参加无聊的招聘会推介会。对布展的女同学也开始语气不善，“挂不下？挂不下就撤掉，我又不出名，把我的位置留给网红画手多好。”

 嘎子想要安抚他，调整了工作时间，尽量少陪客人早点回家。有时约大龙出去走走换换心情，时不时请他吃个大餐，偶尔两人还一起去看场电影。有一次因为选的国产电影太无聊嘎子看了一半就睡着。回来听了一路大龙对剧情的吐槽，他自己反倒接不上话只能嘿嘿笑。

 

大龙也知恩图报，嘎子前几年又穷又忙时没去过北京什么景点，经常看他的画认不出来是哪儿的写生。大龙干脆给嘎子办了个假学生证，自己出去找灵感的时候就让他请假，然后带着嘎子游山玩水。

 在大龙写生时嘎子不是打伞就是递水，要不就在旁边插科打诨扯闲聊天。不管大龙画得怎么样，阿云嘎对大龙的作品只有猛夸，从不挑剔，即使面对一张巴掌大的草图，他都会伸出大拇指说上一句：“绝了！世界级的水平！”

 就这样大龙的心态渐渐调整了过来，他心情一好，下笔就顺，灵感一到，废稿就少，还真创作出了几幅精彩的水彩风景画。

 

“嘎子，这个是你。”有一次大龙指着自己画中无人问津的凉亭上空一只飞鸟说道。

“为什么那是我？”嘎子不懂。

“因为这只鸟的叫声是啊啊啊——嘎嘎嘎，阿嘎阿嘎阿嘎。”大龙边说边傻乐。

“大龙你还是人吗？”嘎子笑着和他打闹，“你就不能吧我画成人吗？”

大龙下次又画了一副游人如织的景区大门图：“嘎子我这次画人了！你来猜猜这里面谁是你？”

但嘎子从老头猜到小孩，猜了半天大龙都说不对。最后大龙指着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少女给他看：“傻瓜，这个才是你！”

“谁能猜得到啊！为什么你要给我穿裙子高跟鞋！”

“你做老年模特已经出神入化了嘎子，现在得突破自己的设限，男女老幼，飞禽走兽，都应该体验体验。”大龙说话实在像个大忽悠。

“我现在已经不靠外形吃饭了，哼！要不你画我穿蒙古袍，我要体验怎么做可汗。”嘎子马上顺杆爬。

“好啊。”大龙说，“那我也要穿，我得感受感受。”

“好啊，跟我回草原去，我带你住蒙古包，带你喝酥油茶。”

“好啊，说定了啊嘎子！你得包吃住！”大龙伸出小指和他拉钩，阿云嘎哈哈笑着满口答应，他竟然和大龙约定了未来。

 

这是嘎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大龙没有再带花束回来，阿云嘎内心深处的小小的奢望又开始萌芽。

 

年底快到了，第二十七届全国美院巡回展即将开始，这个展览每次不但有全国最优秀的师生作品参展，还会有很多收藏家和画廊来看画选新人。学校推荐了郑云龙的几幅画参展，他立马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阿云嘎。

“嘎子啊，你听我说！这次巡回展比上一届多了一倍的水彩画！！听说参展的还有国画和电脑绘画专业的学生，我真的觉得中国水彩越来越有希望了，实在太开心了！！”

“好好，大龙，真替你高兴！你要什么颜料，我正好去上海出差给你买。”

“唉，不用了嘎子，好的颜料和纸都是外国产的，你记得来看画展就行。”

 

结果嘎子直到最后一天下午快闭展了他才直接从机场赶来画展地点。

 

阿云嘎兴冲冲的走进展厅，看着那些夸张抽象的雕塑，或绚丽或淡雅的画作，还有走走停停的观众，觉得到处都充满着高雅艺术的气息。他刚掏出手机打算问问大龙他的作品在哪儿，一张两米高的油画突然撞进了他的视野。

 

绿意盎然的的花园中一个裸体的少年漫步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灌木丛和残垣断壁后面有几个黑色的恶魔正在匍匐着，企图靠近他。

虽然少年大部分都是背面，只露出了小部分侧脸，但嘎子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那几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大龙时的样子，单纯又诱惑。

 

原来早前就有其他人看到过，现在还有更多人看到了。

 

一群人在围着这幅画赞叹，“这张起码得画4个月吧？”“陈东尼老师技法太厉害了！”“这张画标价72万呢！”

 

他再转头看看四周展板，还有几张大小不一的水彩草稿，画面层次简单很多，但也通透亮丽。图中都有这位少年，有的把他画成林中妖精，有的画成水中生灵。虽然五官不甚清晰，但那轮廓阿云嘎再熟悉不过。

 

阿云嘎感觉有一根鱼刺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大龙还有多少事情他不知道？

 

他转而在展厅里寻找大龙画的那几幅作品，去看看那几张艳阳高照阴雨连绵的风景，那是他看着大龙画的，有些画里甚至有他。

 

直到走到最后一个展厅门口，里面观者寥寥。 

“唉，郑同学啊，这几幅画得好，半年不见进步神速！”

“多谢王总夸奖。”展厅深处传来大龙高兴的声音。

 

阿云嘎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大龙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背对着自己，一个秃头老板模样的人正对着他的画作指指点点，“你嘛，之前受老陈影响画得太工整，现在又有点像约瑟夫，但总算有了自己的个人风格了。”

“哎哎，是的，还请王总多指导。”

阿云嘎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大龙。看来对方是有头面的人物。他没有去打扰，隔了十几米装作研究另外一幅作品，同时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聊天。

“可是郑同学啊，你也知道水彩没油画吃香，一个月难得走几张，我们那画廊也不以水彩为主，收画的均价也就三五千，才出校门的上千都难。”

“王总，这个我懂，价格低点没有问题。”大龙的声音很诚恳。

“更不要说投资新人，就是赔本买卖……现在纯艺术养活人难，改行的太多，你又才毕业。”

“我肯定会一直画下去的，我就喜欢画画，我也不会别的。王总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另外我们讨论过，最好是可以把你包装成美人水彩画家什么的，更容易火，你看你在老陈的画中那么漂亮。”

“……啊？”大龙颇有点为难，“能不能就风景画家什么的，而且我也还不能被称呼为画家……”。

“唉，你含蓄什么，有优势就要利用，有特点就要包装嘛。老陈帮不了你的我们说不定可以帮。”

“谢，谢谢王总……”

 

被称呼为王总的人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但嘎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那要不，反正陈老师不在，今晚约个？”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又响起大龙轻快的声音：“王总，今晚恐怕不行，我有安排。”

 

“哟，你还挺忙的，是约了谁？姑娘还是小伙啊？还是哪位热爱艺术家的老总？你都没有空窗期？”

 

阿云嘎越听越冒火，他想冲过去解救一下自己朋友，就听到大龙不管不顾的回复：“是我男朋友，他前几天都在出差，今晚回家。”

 

嘎子感觉自己产生了短暂的耳鸣，他思维瞬间停滞了，但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走到了那两人的面前。

 

“嘎子！”大龙明显吓了一跳，瞬间满脸通红，水光闪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阿云嘎走上前搂了一下大龙的肩膀，微笑着对他说，“我从机场直接打了个的就过来了，得赶着看画展不是。”

 

“这位是？”王总慌乱了一秒，马上又恢复皮笑肉不笑的面容。

没等大龙开口，阿云嘎抢先说出了这几天出差见客户时的自我介绍，“我是恒氏集团的总经理阿云嘎。请问你是？”

“在下是黑石画廊的王某。”

“唉，王总懂艺术，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些水彩画收藏收藏啊。”

“你看郑云龙的作品怎么样啊？虽然是新人但是潜力很大，有投资价值。”

“我一直就觉得他的画不错，看这张雨中凉亭意境清幽，夏天挂屋里能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少说得5万吧？”

王总竖起大拇指，“阿总有眼光。”

 

大龙在旁边看两人吹牛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直到听见嘎子说打算定制一张成吉思汗率领千军万马的驰骋疆场的图的时候，才截住了他，“阿总等一下，人太多很难画的。”

“人多才有气势，我还有一家内蒙古的公司，这幅画就可以挂那间公司的大堂里。”

“但我对古代战争题材都没什么研究。”大龙还认真的去附和。

阿云嘎又一只手揽上了郑云龙的背，“这个也不用急的，我可以先带你去内蒙古体验体验，找找灵感，吃吃手把肉，喝喝马奶酒。”

“那还得骑马住敞篷不是？”

“那必须的！”

 

王总见这两人瞬间就聊得旁若无人，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知趣的打个哈哈就遁了。

 

等王总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恢复正常聊天。

 

“你刚才是在干嘛！”郑云龙瞬间变了脸，双眉倒竖，“穿了一身西装就开始装总裁大老板？还打算投资艺术品？”

“我是在给你当托儿啊。”阿云嘎一脸无辜，“他们不知道你画这些作品费了多少心血，我得给你吹吹。让他们知道你的作品有人捧。”

 

“刚才的王总可是圈内大佬，人脉广，资源也多，画得比我差的同学都有和他们签约，我本来也有机会。但刚才你这价格各种猛抬他都不敢收我作品了。”大龙一脸不爽。

 

“他收作品什么价啊，说新人一张才几百，凭良心收的吗？你同学签约没有被压榨吗?”阿云嘎越说还越生气，“还有刚才他说今晚约你又是咋回事？瞧你长得好看就拿这个来要挟你，这到底是要人卖画还是卖笑呢？你刚才都钦定我是你男朋友了，我不站出来帮你谁帮你？”

 

郑云龙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直接红到了耳根。

他不想和阿云嘎再掰扯，转身离开，阿云嘎追了上来：“大龙你去哪儿啊？”

“我困死了！回家睡觉！”

“唉，大龙这就走了啊？我行李还寄存在门口呢。”嘎子马上又笑逐颜开，“等我一起啊！我也困，我们一起睡呗。”

 

 

晚上回到家，阿云嘎先开开心心洗了个澡，换上新买的睡衣，提着一个大纸袋就准备去敲郑云龙的房门。

 

站在303门口的小青突然拉住他衣服，表情焦急。

阿云嘎疑惑的回头问她：“怎么了？”

“刚才来过一个男人，怪怪的。”小青指指305，给嘎子做口型。

“什么样的男人？哪里怪？”

 “穿西装的，身上特香！他拿着一张他和郑老师的合影从楼下问上来，也问了我。”

“拿着照片找人？”嘎子皱眉，“难道大龙走失多年，现在家里人找来了呀？”

“后来郑老师就把他推出来了，还叫他不要再到这里来找他。”

阿云嘎越想越不对劲，赶紧过去敲门。

 

郑云龙放嘎子进来的时候正在讲电话：“唉，仿画？不接，我一直画原创……出书？算了吧，我现在还没那个水平……针对学龄前儿童？……”

 郑云龙对付完给他推荐工作的朋友，瘫坐在床上长叹一口气，“都是些什么破工作，最低的30一张，我颜料钱都不够。”

 

阿云嘎递给他一个纸袋，“出差的礼物，买一赠一的，别嫌弃啊。”

大龙打开纸袋，看见里面有一套睡衣，和嘎子穿在身上的是同一款式，厚实，暖和，蓝色底纹上是小朵的白云图案。

他展开睡衣在自己身上比试。

 

嘎子偷眼瞄着他，发现大龙嘴唇旁边破了皮，还有一抹淡淡的血迹：“刚才谁来过了吗？”

“嗯，我老师。今天画展结束我没去参加庆功宴，他就过来找我。”

“就为这事儿，找到家里来？”

“他想我搬家，觉得这个地方太破了。”

“还有吗？”嘎子不依不饶。

大龙抬头看他，“你想知道什么？”

 

嘎子弯下腰，伸手抹过他的嘴唇，“如果只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要打你？”

“他没有打我。”大龙轻描淡写地说，“他想亲我，被我推开了。”

 

嘎子站了起来，看了看凌乱的床单，眉毛下压，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长什么样？走远了吗?往哪个方向走的？”

 郑云龙一把扯住了他，“嘎子，别乱来。他是我老师，过两天我还得去他家里取展览的画。”

 “哪个老师？是画恶魔和少年的那个吗？”

大龙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嘎子看到那张画，还认出他了。

 

面对嘎子质询的眼神，他点点头，抿了一下嘴，“我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算是交往过，但半年前我搬出来了，因为想离开以前的环境，不被打扰一心一意的只是画画。”

 一时间信息量有点大，嘎子愣了好一会儿。大龙和他的中年男老师，搞过师生恋？

“所以他今天来找你，是想要你和他回去？要复合？”

郑云龙点点头。

 

“为什么是今天？如果他之前半年都没来这里找过你。”

“因为黑石的王总今天给他八卦，说我和某个大老板今晚有约。”大龙指了指嘎子。

竟然还有自己的原因，看来对方是急了。阿云嘎又想起小青提的照片的事儿，“所以他为了找你就拿着你照片挨家挨户的问？”

 “我之前没给任何同学老师人说过我现在的具体住址，陈老师之前开车送我也是只到路口，另外那照片上不是我，”大龙的表情变得有些忧怨，“那是他和自己的大学同学，他的初恋情人。”

 

嘎子觉得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等他的双眼重新聚焦到郑云龙脸上的时候，已经斩钉截铁的大声说出：“大龙！就让我当你男朋友吧！”

 大龙吓了一大跳，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瞬间耳朵就红了起来：“为，为什么啊？”

 “要是过两天你去他家拿画的时候他又骚扰你咋办？我可以陪你去！”阿云嘎指指自己的肱二头肌，“像我这种男朋友也算一个壮劳力吧！”

 “嘎子，你就是普通朋友也可以陪我去。”大龙慌忙解释。

 “但是你今天在画廊里也说过了我是你男朋友，可不能现在不认账。”阿云嘎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知道对方无法否认。

 “我……就是为了拒绝饭局。”

“那你怎么不说是女朋友呢？还说今天出差回家什么的，不就是我？”阿云嘎步步紧逼。

 

郑云龙没法辩解，脸蛋上也开始泛起红晕。

阿云嘎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毛：“我都不知道我们大龙这么喜欢我，让我当个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啦。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吗？”

 

大龙嗯嗯啊啊半天，还有点不好意思，“那嘎子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床啊？”

“那当然不是啦！”嘎子想也没想迅速否定，“我哪能，这么不要脸!我都没喜欢过男生，我就是想……帮帮你！壮壮胆！”一边说一边啪啪地拍自己胸脯。

 

大龙憋了2秒，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也出来了。

嘎子看他笑，自己也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两人笑停了，大龙认真的看着他说，“行。”

他伸出小拇指，和嘎子的小拇指拉了拉钩。

奇怪的仪式，嘎子想，本来应该是什么来着？

 

“谢谢你，嘎子。”大龙真诚的说：“如果任何时候后悔了，你都可以提分手。”

 “说什么呢！尽不想点好的！”阿云嘎笑着拿睡衣扇他屁股，“快把这套情侣睡衣穿上！现在就给我看看！是我跑了一整层楼好不容易挑的花纹！”

大龙大笑着拿起睡衣钻进浴室里：“等我先洗个澡再穿，免得弄脏了！”

 

 连续几天，阿云嘎整个人都陷入到了巨大的粉红泡泡之中。

  

他发现自己可以像抱着小羊一样的抱着自己的朋友，使劲挼他，而对方根本不会反抗。

他有点后悔没有早点这样干。

 

阿云嘎还开始更加事无巨细的照料朋友的生活起居。

“这个水龙头绣了，我给你换了！”

“哎呀大龙你怎么一件外套穿这么久，我送你一件新的！”

“这些枯花！丢了！给你买新鲜的！我还买了花瓶！”

 

直到他发现大龙的桌子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英文资料，

“大龙，这些东西有用没用？你不是马上就毕业了吗？”

 “这些是出国留学的资料，有几个学校的水彩画专业不错。朋友推荐我申请一下试试。”

“什么？留学？你之前从来没提过！”阿云嘎生气的把那些资料撕碎丢进垃圾桶里，“大龙你就呆在北京，哪里都不许去。”

 

大龙对这种大家长作风十分不满：“嘎舅，我想乘年轻出去看看怎么了？自己国家不发达的东西，我还不能出去学学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这又不是几个月的事儿。”嘎子也不想拐弯抹角，“万一你觉得外面好就不回来了呢？”

“和你住一起的老伍不就是十几年离家在外打工吗？他都会回老家，我也会回来。”

“但人家那是结了婚，老婆孩子在家等他，我们是什么！”阿云嘎也急了，“我凭什么等你回来？”

郑云龙愣了一会儿，说：“我走了，你也可以找白富美啊，干嘛非要等我……”

 

阿云嘎气得一拳打墙上：“郑云龙你个大傻逼！”

“你才傻逼！”郑云龙也不示弱。

 

两人不欢而散。

 

阿云嘎和隔壁这个男人的关系变得奇奇怪怪，老伍和阿四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还当着他的面讨论，

“嘎子不是说要当北京女老板的女婿吗?咋没进展？也没见带个女朋友回来。”

“嗨，挤住在这种破地方哪敢让女朋友来看见。”

“最怕的是女朋友来了看见郑老师怎么办？做小么嘿嘿嘿……”

“还是郑老师厉害，嘎子什么都不懂，你说是不是他倒追的嘎子……”

 

“你们闭嘴吧！烦不烦啊！”阿云嘎朝着天花板大吼一声。

这个破社区，破楼，他早就想搬出去了。

这里屋子又窄，空气又闷，灯光还暗。不知道得住到啥时候才是个头。